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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忘旅途上那些人和事 – 山中小故事 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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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回說到在貨車上熬過一晚後,終於到達芒康。


在狹小車斗內擠了八、九個小時,已像個活死人,知悉可以離開,腎上腺飊升,立時回魂,一躍而出,卻見自己仿如破土而出,全身灰塵,相信是坐貼尾板,盡吸泥濘路上「精華」。

停車處是家木材加工廠,車主也就是東主,車上原來是木材。工廠距離縣城還有十多分鐘車程,車主先安排眾人洗臉及吃早飯,然後再送我們入城。


昨夜在車上難以入睡,唯有聊天,和那第三人–小鄒,斷斷續續聊了好幾個小時,對他完全改觀。原來他為一家物資公司工作,同事都是內地人,每年唯有新年可以回家。知悉筆者想走川藏公路往西藏,竟有多少佩服。確實,至九十年代初,去過西藏的香港人不少,拉薩早已變得商業化,但川藏線始終危險,不好走,較少人選擇,他也沒見過。


在路上五天,身心疲累,打算在芒康休息一下才走 (其實要走也走不了,哪有車?)。小鄒建議住他工作單位的宿舍好了,讓他一盡地主之誼,不用住招待所。難得他有此邀請,既可了解當地人生活,又可省錢,那會不答應?馬上與他去見領導,說明來意,領導立刻答應,也就開始了三天在芒康被「包養」之旅,不花分文。


至此,仍以拉薩為最終目的地,且十天後便要到新公司上班,安頓一切,即去找車。這次不再孤單,小鄒及其朋友盡力幫忙,瞬間傳遍這小縣城,可惜只有一輛貨車會在幾天內去林芝,卻已客滿。不多久,已感心灰,就算找到,時間也太緊逼了,估計「壯士未酬」又再重演。


芒康位處川藏及滇藏公路交滙處,當年卻是個一條大街的小縣城,只有些藏族民房,以及一間細小藏族寺廟,沒甚看頭,一、兩個小時便能走完。幸好小鄒每天都帶著筆者探訪朋友, 與他們一起吃喝聊天、打麻將、玩電子遊戲機、打樸克(筆者就教他們鋤大D!),生活倒也愜意。尤其是小鄒的熱情招待,為這孤獨旅人燃起絲絲暖意。


芒康海拔三千八百多米,氣候苦寒,卻無暖氣,睡覺時需用電熱毯,否則難以入睡。第一晚,還以為自己不會用電熱毯,卻原來是壞了。小鄒知悉,馬上給筆者換掉。睡在溫暖的電熱毯上,沒了刺骨之凍,舒服多了,但見他馬上穿回所有衣服才鑽入被舖中,著實過意不去。回想前幾天前,隔著有色眼鏡看他在,故意無視其存在,實在過份。人不可貎相,別人眼中,筆者或許也是個邋遢旅人,卻仍伸出援手。


如是者過了三天,沒找到車去拉薩,卻有一輛吉甫車往欽。雲南德欽?又改行程?來旅遊散心而已,怎麼天天都要做重大決定?


走,還是不走?
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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